我们一起掀开救生艇上的油布。事已至此,如果想东想西、耽搁时间,才是最不该的事。我们花了十分钟让救生艇充好气,季宵粗略检查了下上面的电动马达。这个时候,他眼睛亮晶晶的。

之后,我们把人偶放在救生艇上,摆出一个坐着的姿势。

再往后,季宵取出那把在他腰间贴了快要一天的厨刀。

我正在将人偶固定,乍看他取刀,还以为他要帮我割胶带。然而下一刻,季宵的刀锋直直划上他的手掌。

我一愣,然后厉声喝道:“季宵!你?!”

我难得这样叫他的名字。

季宵不为松动。

刀刃隔开他的皮肉,血流下来,落在那个人偶上。

季宵对他自己真是狠得下心,那么深一道口子,我怀疑要割到骨头。但他还是很不以为意的样子,虽然眉毛因为疼痛皱到一起,嘴巴也被咬出一个深深牙印,似乎破了口子。但这一切,都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在发现血流速度变慢之后,他甚至想要再划一刀。

我抓住他的手腕。

季宵看向我。

他的嘴唇变得苍白,因为急速失血,身体有些摇晃。可这一切,都没有动摇季宵的决心。

我深呼吸,尽量压制着嗓音,不让自己的怒气太明显。此外,就是翻涌而上、几乎要把我淹没的心疼。

我厉声问:“你做什么?”

季宵又露出那种有些委屈的表情。

他没有直白回答,而是说:“老公,抱抱我?”

我简直要被他气死。

我看着他,他也那么看着我。这样对峙,没两分钟,他小声说:“快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