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也回来了。只是也不再是从前的他。
从前的他会在樱桃树下舞剑,也会在樱桃成熟的时候,把树上的樱桃摘下来,洗净了递给她,对她说,“樱桃,该吃樱桃了。”
他念她的名字,总是故意要念成“樱桃”,像个孩子似的。
她知道他并不爱她。对她好,只是因为他们毕竟是夫妻,也有兄妹之间的情谊,他从来只把她当妹妹看。
不过她也并不觉得很难过,因为她也只当他是表哥。会在她受了委屈,偷偷的躲起来哭的时候,找到她,往她手里塞一把樱桃。
在她又被婆母的眼神所伤,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他曾经用一首诗来宽慰她。
“有木名樱桃,得地早滋茂。叶密独承日,花繁偏受露。迎风闇摇动,引鸟潜来去。鸟啄子难成,风来枝莫住。低软易攀玩,佳人屡回顾。色求桃李饶,心向松筠妒。好是映墙花,本非当轩树。所以姓萧人,曾为伐樱赋。”
她没有念过什么书,他就一句一句的解释给她听。第二日亲自去了花市,买了几棵樱桃树回来,和她一起种在了徽至堂的院子里。
种了好几棵,只活了一棵下来。年年枝叶繁茂,结出来的樱桃,也一年比一年更甜。
但他们的生活,到底是走了下坡路了。
昭永十年从西北回来,他已经不再健康。她花了很多的心思去照顾他,不过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就像当年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即便他在家的时候很少,他也是很用心安慰她的。西北来的家书,一封一封跋山涉水,都是宽慰她,希望她能活的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