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先生看来并不在意,“不过是风寒罢了,不必这样麻烦。”
沛柔就和齐延对视了一眼。
他又问齐延,“你那炉子上烫的是什么酒?倒一杯来我尝尝。”便把他原来手中的杯子递给了他。
柯明叙出言阻拦:“老师体不适,不宜饮酒,还是多喝些茶吧。”
齐延也就没有伸手去接他的杯子,“柯师兄都如此了,我可不敢给您喝酒。况且这酒也无甚特别的,是女子平所饮之酒,老师不会喜欢的。”
年纪越大,越像孩子,周老先生狐疑的看了一眼那炉子,又见沛柔的确在饮酒,也就不再坚持。
“那便罢了吧。你许久不曾来看我了,待我好些了,你来我府上看我,咱们师徒三人再好好的喝一场酒。”
他们师徒的闹,沛柔却关心着柯明叙。
湖上风大,他穿的实在太单薄了些,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有种苍白脆弱之感,这绝不是她所认识的,上永远有蓬勃的书生意气的柯明叙。
沛柔正想将灰鼠皮毛制的毡毯送给她御寒,就见画舫的船舱中钻出来一个少女。
“柯世兄,我没在船舱里找到什么能御寒的东西,不如我们……”
看见沛柔和齐延,少女的话戛然而止。
一别将近一年,泾陵县主似乎又长开了些。她穿着一件绛色缂金丝水仙纹的袄,略显老气的颜色,却被她的清丽压住,反而多了一种别样的活泼。
她脖子上围着赤狐皮做的围脖,那皮毛红艳如血。
一双丹凤眼在看清沛柔的一瞬间便凌厉了起来。不过眼下的那颗胭脂痣,到底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也减弱了她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