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要往蜀中去,寅时就要起身。他们一直说话说到了那个时辰,沛柔也毫无睡意,起身替齐延穿衣。
这样的事情,她也只有新婚那几个月为他做过。如今他一去恐怕便是半年,她是真的舍不得。
他穿的也不再是文官的官服,而是触手冰凉的甲胄。沛柔的手放在那银甲上,脑海中忽然闪过,在建业她昏迷时做的那个梦。
也是蜀中,也是与苗人打仗,齐延浑身是血,殒命在她眼前。
沛柔心中一跳,连忙别过了头不敢再看。
“怎么了?”齐延不知道她做过的这个梦,以为她是没有休息好,不由得有几分担心。
沛柔很快把方才脑海中的画面赶了出去,继续替他整理衣饰,“没事。只是看不习惯你穿这样的衣服罢了。”
齐延握住了她的手,“不必习惯。我以后不会常穿,只穿这一次。”
只穿这一次,下一次恐怕就要换了金甲了。
“好。”沛柔应了他,又道:“我不曾去过蜀中,可自你去后,我恐怕夜夜都会在梦中到蜀中去。若是无事,你也常常在信中跟我说一些蜀中的事,好不好?”
“蜀中风物,与燕京有很大不同。蜀中多种芙蓉,花重锦官城的景色,在蜀中呆了那么久,我也没有好好欣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