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二月了,若是齐延不在,沛柔也总还是觉得冷。齐延就像个火炉,能将她点燃,从心底暖起来。
此刻她躺在他身边,想和他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沛柔就又想起了他们在感慈寺里的第一夜。那时候也是这样,他们明明都睡不着,别离在即,衷情却难诉。
那一夜距离如今,也不过两个月而已。原来别离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一次又一次,接踵而至。
沛柔试着回想了一下前生齐延出征前一日她的心境,慢慢开了口。
“你到了蜀中,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沛柔侧过身,“前生你去蜀中的时候,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却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写。”
沛柔的声音低下去,“爹娘那里有,你大哥三哥有,何氏有。你二去蜀中的时候,甚至连何霓云都有。”
“我曾经听她读过你写的信,若你对她根本无意,为何要写这样的信给她。”
齐延也侧过来。月光晦暗,但她还是很快看清了他的眉眼。
“给他们的信都只有简短的几句话,问好而已。我没有给何霓云写过信,是她在诓你。”
齐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鬓发,认真地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我出征七个月,你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写。”
“我也给你写了好多信,我以为是你一直没有回。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的信根本就没能寄出去,而我的信寄回来,也根本就没有一封到了你的手中。”
“那样长别过一次,我才更清楚你在我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可我一回来,连银甲都来不及脱下,我想见你,一进了嘉懿堂,得来的却是你写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