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长的时间,我却还没怎么来恪德堂和嫂子话,我是做弟媳的,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常氏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就望了正走在回廊上的何霓云一眼。
“乡君总不会还羡慕她吧?从前她在家里对四弟是如何献媚的,难道乡君已忘了,还替她起话来?”
蕊儿很快奉上一盏茶,沛柔掀了盖碗,只是撇着浮叶,却并不喝。
“她腹中怀的毕竟是姓齐的子孙,将来也要唤三嫂一声‘娘’。总不能还没出生,便坏了与三嫂的母子分。”
“况且这府里暗地里比她更恶毒的人还有呢,她也并没能妨碍了我与相公的夫妻之,妨碍了我的子嗣,我又何必总盯着她,和她过不去。”
何霓云已经转到了院墙之后,沛柔收回望着她背影的目光。
“三嫂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是恩怨分明。待我好的人,我自然是加倍的待她好,可若是害过我的人,叫我知道了,她也夜夜都不必安枕了。”
沛柔望着常氏笑了笑,“想来也有几分好笑,我祖母常,我若为男子,便是如秋时豫让那样漆吞炭的人,不达目的,不报了仇,是绝不肯罢休的。”
“其实我哪里有人家这样的谋略和意志,不过是还有几分狠劲,真的惹急了我,不管不顾,谁都别想好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就罢了。”
她完了话,便似笑非笑的望着常氏。常氏没有看她,只是盯着眼前的青砖地,那上面还有方才何霓云留下的茶水的痕迹。
“都是一家人,怎么好端端起这样的话来了。”她拿起蕊儿新奉的茶水,送到嘴边想喝,却忘了那茶水还是滚烫的,烫着了舌头,失手也将茶盏摔在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