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会有一个少女,指着那梅花,笑语嫣然,告诉他新月如眉,关山路远,雁字回时,凉生玉枕,她总是等他回来的。
“若你养在梅真堂里,能和你如今的母亲相处的来,我是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
“并不是你母亲不值得你惦念,恰恰相反,正是她太过令人难忘,思念又太过痛苦,所以又何必再多一个人。”
所以父亲前生什么也没有对他说,任由她认柯氏为母。若没有后来家破人亡的事情,她也大约也不会觉得他有错。
即便父亲未有一字提及母亲究竟出身哪家,一切也都已经昭然。
外祖父赠给母亲的玉牌上刻有元昭八年的日期,到元昭二十一年母亲及笄,这其中正是十五年的光阴。
都说先帝仁慈,晚年才突然多疑暴虐。能与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成为通家之好,又有能力惹下抄家灭族的弥天大祸,元昭一朝二十二年,也只有曾经的宁远大将军阮凛一人。
她居然是阮凛的后人,或许还是唯一的后人,她在心里苦笑。
难怪母亲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难怪太夫人对她母亲的身世讳莫如深。换做是她,也只会希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何况她前世莽撞浅薄,不是能守住事情的人,又因为生母甘心做人外室而对其不屑一顾,有朝一日她知道实情,若是为人利用,不知道会惹下怎样的祸端。
今上在听闻定国公私置外室的时候并没有明确的表态。明面上把父亲调去了西北,可恐怕满燕京长了眼睛的人都不会觉得那是惩罚。
父亲也正是凭着在西北那两年的军功才升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