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夫人在提到母亲的时候,语气才会那样的熟稔,仿佛是在谈论自己家的后辈。
也所以太夫人在见到她的时候才会那样的怜惜,不顾念时人最重的出身,也不顾念府里众人的看法,把她养在松鹤堂里。
又在燕京贵妇云集的场合替她明证出身,让人再也没法用“外室之女”四个字来戳破她的自尊。
“你外祖母家的人多是凤眼,你母亲也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温良可爱,其实内里一肚子坏主意。”
“你几个叔父在那之前都已经被她捉弄过,她只是还不认得我。我比你母亲大了有六岁,又是见惯了事情的,又哪里会着了她的道,她几次都没有得手,和我一来二去也就慢慢的熟稔了。”
“后来有几年我受命往返于燕京和西北,她也时常让我帮忙捎带些东西给她的父兄。这都是在两家的母亲那里过了明路的。”
“你母亲当然不是只知道淘气,她最擅书法和山水画,只要她见过一次的地方,就能够完整的画下来。”
“那时候两家的父母对于我们的事都乐见其成,你祖母是打算等她及笄就替我去你外祖家提亲的。”
“我曾经和她约定,等帮助太子成就大业,就想个办法出京当差,而后我们走遍燕梁山水,将美景汇聚成册,你母亲说不定还能因此在史书上留下姓名。”
他说着,就从书架上拿下了一卷画轴,将画摊开在桌面上,正是梅真堂冬日盛景。
她原以为父亲对母亲不过是逢场作戏,她的出生也不过是父亲的一笔风流债。却原来这其中有这么多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