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阵?”他笑了起来,朗声道,“谢如渐,你如今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吗,居然以为区区一个幻阵就能阻住我。”他说着,伸指向着四面轻轻一点,四团火光飞出,随着火光落地,那边的景象便迅速扭曲起来。符纸露了出来,很快烧尽,真实的场景得以显现。
唐刑继续走了起来,边走边破解楚灵崖刚刚贴好的符纸,在现代社会可以让很多修道者头疼的符阵对他来说,似乎就像是小孩子的家家酒。
“哦,我想起来了,这应该是你那个小情人的手笔吧,你对他可是真爱,竟然连观玄之眼都舍得给他。不如这样吧,你们要是现在放弃,乖乖到我面前来,看在你们恶心的爱情份上,我可以留你们俩一个全尸。”
楚灵崖忍不住嘟哝:“怎么反派都这么多话,留全尸这种条件一点都不吸引人好吗。”
谢如渐已经打开了棺盖,里头果然出现了一具身体。
时隔数千年,躺在棺材里的唐刑却还像是活着一般,面色红润,胸膛居然还有起伏。他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岁,长相与棺材外雕刻的如出一辙但更精致一些,有点男生女相,但并不阴柔反而可称阴鸷,总而言之,一句话可以概括:不像个好人。
楚灵崖说:“就长这样的,那些数千年前的修真者还能觉得他是好人呀?”
谢如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人不可貌相。”他说着,伸出手覆在唐刑胸前,与此同时,谢如渐的胸口渐渐有光芒闪现。那光芒带着七彩的光晕渐渐形成了一条彩线,绵延向唐刑的身体,像一道扫描的x光由上至下过滤。
……
唐刑已经走到了幻阵的尽头,只差最后三张符纸他就能走出去,而那三张符纸其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表现为地上的一根线。
这根线透明,颤颤巍巍,停留在距离地面十公分的地方,换一个没有经验的人可能确实会注意不到,但对唐刑来说,这比鸡群里的狼还显眼。
唐刑蹲下身,看了看那根线,伸出手指。只要他轻轻一勾,那根线马上就会断裂,但他的手指却停留在那根线下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急什么呢?
他笑着想,反而退开两步,看向不远处。
女娲像一如既往的耸立,从古至今仿佛从无变化,哪怕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深埋一千八百年。唐刑望着女娲像,嘴角的笑渐渐淡了,眼中射出了充满怨毒的光芒,仿佛与女娲有不共戴天之仇。突然,一声轰然巨响传来,明亮的火光刹那间在半空闪现,火光爆出的位置正是女娲像的手掌之上。
唐刑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成了。
他一脚踹断了那根符咒组成的线,轻轻一跃便飞了起来。半空中,女娲的手掌几乎被炸断,从掌根到腕部仅有一小部分还连着。楚灵崖单手挂在女娲腕部,另一只手死死拽着吊在半空的谢如渐,后者已被炸得血肉模糊。
快意从丹田直冲天灵盖,唐刑再也抑制不住地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空寂无人的地底到处回荡着他的笑声,叠加的反射使得这笑声听起来如同野兽般粗噶。
“笑死我了,你们可真蠢!”他边说边朝着楚灵崖飘了过去,伸手抹着眼角,似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楚灵崖显然十分愤怒,但他此时根本没有余力反击,不让自己和谢如渐掉落已经花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哎,我还以为你会去开棺呢,想不到谢如渐这么护着你!”
楚灵崖从牙关里蹦出两个字:“无耻!”
“这就叫无耻啦,”唐刑轻笑,“是你们太天真了。我既然敢把身体放在这里,当然做好了准备,不仅有虚坟疑冢,开棺当然也有保护措施,你们居然连这都想不到,傻乎乎地就上了当。”
“你……”楚灵崖一口气一松,谢如渐便又滑下去一截,他赶紧闭上嘴,用力拽住了谢如渐。谢如渐不知是生是死,总之已经没有意识,全靠楚灵崖一个人拉着显然撑不了多久了。
唐刑双手插兜,凑了过去,先看看谢如渐,嘴里啧啧有声:“漂漂亮亮一张脸炸成这样,真可惜。”
楚灵崖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理他。
唐刑又凑到他面前说:“他已经死了,你别白费功夫了。这样吧,你要是现在撒手,我待会留你半条命怎么样?哦,对了,半条命的意思是,我会把你眼睛剜掉,手脚打断,你要是能活着从这里爬出去,那就算我放你一马了,过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怎么样,我够不够厚道?”
楚灵崖咬牙切齿:“唐刑,你这个变态,到底跟我们有什么仇!”
“仇?”唐刑说:“你们还不配跟我有仇,你们这些肮脏下贱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