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同他说时,尚且只是推测。萧朔这两日借着在外面奔走,见了几个昔日的端王旧部,终于彻底问得清楚:“不止如此,还要将朔方军驻地后撤三十里,其间当作飞地,只能放牧,不可耕作居住。”

“朝廷疯了?”

虔国公已久不问国事,闻言错愕半晌:“朝中就没人反对,一致觉得可行?枢密院也就罢了,兵部,御营使,诸阁——”

萧朔道:“并非无人反对,只是不成势。”

当年滔天血案犹在,有太多人仍记得清楚。如今朝中各自为政,纵然有人有心反对,也不敢擅自走动联络,生怕被扣上一顶勾连的帽子。

若是到时再无人领头,纵然再多人心有不满,此事只怕也难免要就此定下。

“你要老夫领头?”虔国公摆了下手,“自无不可,冬至大朝说句话罢了……”

“您已致仕养老,无权理政。”萧朔道,“若要反对,只怕会被政事堂驳斥。”

“那你说怎么办?总要有个人——”

虔国公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萧朔:“你要自己出头?当年你父王是怎么出的事,你莫非不记得了?!”

“不止我记得。”萧朔平静道,“皇上和朝臣们也记得。”

“废话!”虔国公一阵窝火,扫了一眼云琅,尽力压了压脾气,“他们记得,你竟还敢做这等事,不要命了?”

“云琅劝过我,让我妥协一时,日后再设法将边城打回来。”

萧朔搁下手中酒碗:“是我不同意。”

“于私,这是他打下的城池,我一寸疆界、一抔土也不会让。”

萧朔道:“于公,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皇上与朝臣其实都会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