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睡时,魏霄几乎是怀着愧疚入眠,他不该这般防备着皇上的,他不该将长缨枪放在伸手可及之处,他不该觉得皇上会害他……
然而所有的所有,终在某天夜里彻底被打破。
当吉祥听到外面的动静衣衫都没理好赶到时,房间里已在打斗中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而浑身染血的魏霄正如木偶般的靠在床头,任由着大夫给他包扎着身上严重的伤。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似一朝失去信仰般,如木偶般兀自喃喃道:“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这只是巧合而已,这些刺客一定是西荒派来的,皇上怎么可能会派人来杀他,皇上表哥怎么会这么对他,阿钰一定是猜错了,一定是阿钰猜错了,阿钰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一定是这样的……
这是吉祥人生中第二次看到自家少爷这般落魄的模样,一次是离京前自楚相那回来后,大醉一场,将自己关在房中哭的歇斯底里,一次就是现在。
不同于那次浓烈的爆发,此时的他更像是被暴晒的鲜花,一朝失去生命中全部的色彩,只剩下彷徨的茫然,似被硬生生的抽掉了脊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场遇刺,人竟会脆弱至这般,但是这样的少爷,更令他害怕,令他不知所措,也更令他心疼。
噗通一声跪倒,吉祥眼中含着泪,哭求道:“少爷,少爷您振作点,等您伤好了,咱们一起把凶手找出来,吉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帮您的,您振作点,全边关的百姓,将士都要您守护,您振作些。”
这句话似点醒了浑浑噩噩的魏霄,他喃喃道:“没错,找到凶手,只要找到凶手就能告诉阿钰,他猜错了,只要找到凶手……”
说到这里,那彷徨的眸中,忽的露出种极其骇人的凶光,似看到了那个害他怀疑皇上的仇人,而他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将对方的喉咙活生生的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