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埋头修剪树枝时,无意间用余光瞥见了温池的身影,他即刻收起剪子、转过身、弓腰驼背地低声喊道:“温公子。”

温池冷不丁被这要死不活的语气喊了一声,扭头就看到平安几乎埋进衣领里的脑袋,他点了点头,忍不住加快脚步往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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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起来,那股萦绕在温池心头的忧愁终于散了大半。

他也想通了——反正他左右拿不出合适的字画来,与其两手空空的去,不如带着时烨画的那幅野鸡图,

这样一来,哪怕他被那些人嘲笑了,那些人也只是在嘲笑他带去的画、在嘲笑作画的时烨而已,和他的关系不大。

当然,最重要的是……倘若时烨心血来潮地问起来,他也好交差,不然还不知道时烨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整蛊他,指不定一个不高兴就让他原地升天了。

说白了,还是怂。

比起在狗太子那里保住性命,在茶宴上丢脸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温池落下了卑微又无助的泪水。

然而尽管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到了即将出发的节骨眼上,他还是下意识地抗拒出门,抱着画筒在门前徘徊了良久,始终没有勇气踏出去。

若桃见状,便过来安慰道:“温公子,张夫人办的茶宴几乎把整个东宫里头的公子夫人都邀请去了,想必那边的人一定很多,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的想要拿出最好的作品来,现场定当是百花争艳,如此下来,也许没人会注意到你的作品,你也不必这么担心。”

温池:“……”

若不是了解若桃的性子,他都怀疑若桃在借着安慰他的功夫贬低他了。

但是仔细想来,他发现若桃说得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