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摆摆手,让人都退下。
“你怎么来了。”水清浅把头埋在姬昭的腰腹前,闷声闷气的问。
“我猜的。”姬昭一身风尘仆仆,就势坐在竹榻上,把清浅搂在怀里,低头亲亲他的头顶。“石大人年轻的时候出过家,侯爷年轻的时候混过声色场所,程靖就好像长在青楼里一样……这是我所知道的唯三位前车之鉴。我想过世事艰辛,但是鹭子,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那时候孑然一身孤单彷徨。但你有我。”
“那你要是没来呢。”
这埋怨得好没道理,他这不是来了吗。但姬昭没有这么说,他隐约从清浅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和害怕。一边安抚怀里的小鸟,一边柔声的肯定,“没有那种如果,阿昭哥哥一直都在。”不论传承到底传了什么东西,他的鹭子才十六岁,并不足以成熟坚强到面对一切困难,尤其是独自面对困难的挑战。
“你才不可能保证一直都在……”
“我能!”姬昭语气铿锵的截断他的质疑,把埋在怀里的小脸挖出来,面对面,“你的昭哥是未来天下之主,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在。”
水清浅鼓起包子脸:在传承的梦境里你就没在!
这是无理取闹。水清浅清楚,昭哥,实际上,并不可能一直都在,但有他这样认真的保证,安抚了他心底的茫然,多日来独自站在万丈高空走钢丝的感觉不见了,能双脚落地,有底气了。
水清浅靠在姬昭身上腻歪了一会儿,心神落定,安心之余,终于注意到其他:比如,姬昭一身的风尘。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能这么快赶到草帽镇上,这件事本身就有道不尽的背景内涵。但水清浅一个字也没问,他只是皱皱鼻子,嫌弃的咕哝道,“一身汗臭。”抱怨归抱怨,他可没有放人的意思呢,抱着姬昭的腰,水清浅扭了扭,找到个更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