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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林是最危险的地方。大家伙都在那边……你想呀,每两三年整一次秋猎,像过筛子一样,凭猎场再大、风水再好,哪有那么多虎豹熊供你打,人家早举家迁徙了好吗。所有猎场里的大家伙,全是先逮好了关笼子里,再有侍卫去暗戳戳地放。

也别去湖边,跟打猎没关系,那边景致不错,散步、谈心、花前月下……懂?

娘子军,无处不在……即使跟她们比试输了也不丢人,【泪目】被芳菲姐从小虐到大的人实在太多了。输啊,输啊,大家就已经习惯了。

赛马会在行宫的另一边……我为什么让你提银子出来,不大赚一笔,都对不起你我小财神的称号!

哦,对,忌讳。

离安乡伯府的人远点,家风问题,你懂的。

离那帮修仙的也远点,整天神叨叨的,我听说他们最近在玩一种香,说是吸了之后飘飘欲仙,我看他们平时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反正那玩意肯定很邪性,别搭理他们。

不能认怂,都是贱人。你越怂他们越欺负你,所以你要记住:能动手,就别哔哔。

皇子……从上往下数,二三四五六七八,反正,我!都!不!熟!

“总归你记住,小胖,”水清浅双手拍上苏平的脸,一拉,严肃道,“我不跟他们好的,你也不能跟他们好!”

苏平:→_→你多大啦?

从帝都到猎场,小半个月的路程,途中县镇乡村星罗棋布,这次的路线要经过两个县城五个集镇,戏文里百姓拦路喊冤又或大人物微服私访惩戒鱼肉相邻的贪官酷吏扒皮老爷还天下朗朗乾坤这种事,水清浅是从来没见识过。相反,沿途州县每次都为秋猎出行路线争得头破血流,这不仅仅是在官家和内阁中枢的大人们前露脸的问题,还能实质性的让治下之地热热闹闹的赚上一大笔,狩猎出行达官显贵这么多人呢,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得多少消耗?甚至还有各类奢华珠宝古董商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扎堆兜售,当地税收又是一笔。

水清浅跟苏平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睡了一下午,傍晚爬出来觅食,他们入城晚,但就算天黑也不怕,瓦镇这一个月都没有宵禁,酒楼茶楼戏院下棋的赌钱的听曲儿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热闹。

他们就近找了馆子,整个镇子都快被帝都来的达官显贵包围了,无所谓雅间还是大堂,有空座就行。苏平向周围看看,“真没想到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这么多人。”他们算最后一拨入城的权贵。

水清浅看到地中间说书台子没有说书人,倒是摆了个木槌,忽然记起一件事,“哦,是在募捐。”

果不其然,一会掌柜的捧着一个旧的、但比较精致的木头梳妆盒出来,“感谢曾少代曾家老夫人的慷慨捐赠,祝她老人家健康长寿。喜鹊登梅紫檀双层梳妆匣,起价一贯。”掌柜的话音一落,便有人开始捧场似的叫价,看那些人的穿衣打扮都像权贵子弟,最后梳妆盒以八贯价格成交。竞下东西的赢家也没太多欣喜之色,只是让随从收了东西。这种事情由当地的耆老牵头,集来的钱就近送去济善堂。一些乡绅人家,比如刚刚说到的曾家老夫人,拿一些早年不用的东西出来,既做了善事又不用额外破费。也有一些铺子拿出些东西拿来‘捐赠’,其实就是卖,那些小铺子所求的就是收回成本,剩下的自然是善款。也不能说当地居民逮住帝都的有钱人宰冤大头,总归是做善事,在这点上,再纨绔的权贵子弟也都颇有‘达则兼济天下’的风骨。因为水清浅的解释,后来苏爵爷出手买了一幅非名家的古画。水清浅作为宁仁侯府的大公子,也象征性的竞下一方石砚,为当地济善堂添了几两银子。

吃完饭之后,苏爵爷夫妇早早去休息了,苏平和水清浅在马车里睡了一下午,现在跟打了鸡血一样,脱了缰的俩死孩子一对视,忽如其来的某个猥琐的小念头几乎同时冒出来……这时候,苏蓉清清喉咙引起了注意,大姐头抱着胳膊正冷眼看着他俩。

“干嘛?我们也没想干什么。”苏平嘴硬。

水清浅扶额: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蓉微笑,“那你想干嘛?”

苏平这个怂包很快就坚持不住了,把视线投向水清浅。

“咳咳……是小胖的主意。”水清浅转脸一副严肃正经,无视苏平的怒目,“……照我的意思,都这么多年兄弟姐妹了,保密神马的根本没意义,可小胖非要说给你惊喜,我俩从小到大都是一国哒,你说我能不帮忙吗?可是现在蓉蓉姐你非要问,那我也不能、不敢不听蓉蓉姐的话呀。所以,你现在是要继续听啊,还是继续听啊,还是继续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