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好好地,水清浅突然无声无息地就一头栽下去,亏他手疾眼快拉住了,不然他一准儿把头撞到石桌上。现在那只小飞天双眼紧闭,脸颊绯红,谢铭伸手摸摸水清浅的额头,带着淡淡的烫。谢铭的脸色非常难看。
冬嬉阁里前一秒还热火朝天的气氛,嗖地一下,死静死静的,在场所有人几乎脑子都嗡的一下,心头不由自主闪过一个词。别忘了,天人府的血腥大清洗才刚翻过去没两年……几百年的世家,说没就没了,如今连闲言碎语的八卦都没有人提,仿佛他们从来没存在过。宁仁侯府这块招牌,摊上谁,谁不头皮发麻呀。
如今,这是怎样一种状况?
这边孟少罡已经撬开了水清浅的嘴,凑过去闻了闻,然后起身一眼扫遍桌子上的吃食,拿过一只白瓷盏,舀了舀瓷盏里的甜汤,然后把勺放在嘴里舔了舔,表情顿时扭曲得不行,“谁把梨花醉推到清浅跟前了?”
麻烦精被带下去醒酒,人离开之后,冬嬉阁里的气氛才算慢慢缓过来。
“刚刚是怎么了?”
“吓尿……”
“谁作死?小爷心都要跳出来……”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梨花醉也醉死人?”
“公子威武!”
在路上的时候,水清浅就迷迷糊糊缓过来了。酒酿甜品而已,哪里这么夸张?只是最初一股酒劲儿猛地冲上头,给水清浅冲晕乎过去了,此刻被外面的风一吹,醒了。水清浅心里明白大概就是那盅梨花醉,可他才尝了两口。
“我醉了么?”懒洋洋的把头靠在谢铭身上。
“你还真好意思问,别人还以为是你被罚了十几杯呢。”谢铭一脸唾弃。把人抱到落叶轩,郡王府的下人早已经都收拾妥当,郑重其事到连醒酒汤都温好了,看那一碗琥珀色的醒酒汤,谢铭有点哭笑不得,一口梨花醉,至于的么?把人顺手扔到榻上,桌上醒酒汤转身被谢铭端起来吨吨吨一饮而尽,喝完一抬头,见水清浅倚着软枕,臭脸盯着自己。
谢铭看看手里的空碗,看看水清浅,又看看醒酒汤的空碗,硬着脖子反击,“瞪什么瞪?还想喝醒酒汤呀,你能不能再给我更丢人一点?”
哼!水清浅怒火中烧。刚刚谢铭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一路从冬嬉阁抱到这里,然后又顺手扔到榻上,举重若轻,动作不好太行云流水了一点!!遥想当年,他跟谢山虎同窗同班,一起上房揭瓦,调皮捣蛋,水清浅一直以为自己是老大,山虎是自己手下败将兼打手小弟来着。现实啪啪打脸,这……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