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着头给鞋模打钉子,叮叮当当的,直到把一排钉子打完,他才抬头看来人。

“哟,蔺老板来做衣裳了?”老板口音挺重的,看着像是和蔺珣相熟。

“我来拿衣服。”蔺珣对环境也很熟悉,直接抱着徐伊甸在一把欧式扶手椅上坐下。

老板拍了一下半秃的脑袋瓜,“那套衣服!”

徐伊甸听得迷糊,“那套衣服?”

“蔺老板挺早就在我这儿定了一套衣服,带鞋子的,”老板眯着眼把徐伊甸上下一打量,“你穿着估计稍微宽松些,没事儿,多吃点就能填补上了。”

徐伊甸更不明白了,蔺珣定了一套衣服,是给原主的吗?

老板乐呵呵地抱着一个大木匣子出来,“都试试吗?”

“不用。”蔺珣先说话了,“只用试鞋子。”

“好好。”老板把木匣子里的防尘罩一层层地掀开,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又抬头看徐伊甸,“蔺老板可是个有趣的人唻,人家来做鞋子,要不是给个尺寸,要不是亲自来量。”

“蔺老板不是的。当初做这双鞋还跟我说,长度是他一乍,围度是他刚好能握住。我还没做过这种生意,听着就像是你们年轻人的小情趣。”

蔺珣脸上的表情和“年轻人的小情趣”丝毫不沾边,更像是“大杀器的大情绪”。

“哈哈哈这个鞋真好看,”徐伊甸赶紧打岔,虽然他觉得这种玄学做鞋方法很可能做出来很玄的鞋,“一看就很贵吧。”

“钱是次要的,”老板很懂,“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心意的。”

他把鞋并着一双羊毛袜端端正正地摆在脚凳上,朝着他们一推,“多漂亮。”

那的确是一双漂亮的好鞋。

浅褐色的植鞣牛皮光泽正好,看起来紧实而有弹性,不太高调也毫不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