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觉得没资格生病。

所以这一次来势汹汹的高烧让他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脑子里的逻辑就像是被猫抓过的毛线团,混乱到打结。

他觉着自己能生病,那就是一种特许。

他可以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不起来,可以抱着被子装哭。

这样他妈妈就能给他做芝麻油炒鸡蛋了。

徐伊甸很清楚自己生病的流程。

比如现在,眼睛滚烫滚烫的胀着疼,眼皮都没力气张开。

他一咽口水,喉咙就想被撕裂一样,疼得他想哭。

肯定化脓了。

“嗓子疼……”他蜷着身子小声哼哼,“妈,我嗓子疼……”

他妈没搭理他。

这其实也是正常的,他妈整天抱着手机跟别人发短信,不看他病得厉害,顾不上他的。

所以他再接再厉地哼哼:“妈,我难受……”

床前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徐伊甸知道自己得逞了一部分。

高兴得鼻子酸。

眼皮子虽然张不开,却兜不住那点热泪。

水从眼角滑出去,先热后凉。

他心里挺埋怨他妈,但是他又不敢跟他妈使劲抱怨,怕她一生气就走了。

所以他小声问:“这么多年,你不想我吗?”

一只微凉的手掌贴在了他额头上,把灼热压退了一部分,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