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君位日后落在谁手上,他更在意苏遥,我一点也不奇怪。反正君位如何,傅家都还有应对的余地,但苏遥死了,世上就再也不会有这个人了。”

“比起他日后发疯,还不如现在发疯。起码结果还是好的,不是么?就连太后,也未必能说得动这么多世家出手。”

陆屿只长长地叹一口气。

二人同时沉默一会儿,宋矜又开口:“其实,苏遥此人,是很重要的。”

陆屿抬眸,便听得宋矜道:“我们只考虑傅陵,阿言待他有多亲近,陆山长想必比我更清楚。如今阿言年岁尚小,心智尚不成熟,如果有人知道苏遥与他的亲近,以苏遥的安危要挟他,阿言会怎么做?”

风雨声惶惶,二人皆未说话。

久经朝局的人都知道,变数太大的人,死了最干净。

如果没有傅陵非要保他,此番便是能救,苏遥大约也不会被留下。

陆屿重重地叹一大口气,怒道:“救回来之后,就让你的宝贝学生抱着他心上人滚得远远的,再也别掺和朝局,小皇孙赶紧送到京城,傅家全交给小傅大人。有旧京的众多旧贵庇护,这俩人在旧京好好活着就行了,再别出来。”

陆屿颇为气急,宋矜只挑挑眉,慢条斯理道:“陆山长,看您一口一个我学生,苏遥不是您学生么?”

陆屿一噎,顿时开始无理取闹:“那也是你学生先拐走的我学生,自己的学生不教好,还出来带坏旁人。”

行。

反正猪拐白菜,永远都是猪的错。

宋矜不说话了。

他会替自家猪说好话,主要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地理解傅陵。

人活这一世,功名利禄,终究是归尘化土之物。

便是被刻入青史,立丰碑,创伟业,数千年后,也只不过是后世口中,三两句话便能概述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