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着西域产制的绒毯,傅陵便大喇喇地往地上一坐:“我来给苏老板送酸梅汁。”

苏遥满心惊慌尚未平复,又往水下沉入些:“多……多谢傅先生。”

傅家的汤泉是天然活水,并不如何清澈见底,苏遥这般,便只露出一张撩人的面容。

汤泉泡久了,苏遥的面色便格外红润,尤其是眼角,也染上一层浅浅淡淡的薄红。

他眼睫轻轻一颤,并眼下一滴灼目的泪痣,便是十分的勾魂夺魄。

从前只觉得苏遥生得极为标致,这般褪去外在的一层温润亲和,水汽平添数分朦胧,却是极为招摇的一副样貌。

吴叔早先说得对。

若是在京中,这都不一定有机会下手。

幸好没有旁人见过。

傅陵念及此处,便愈发心急,一并抛去许多弯弯绕绕,开门见山:“苏老板为什么要躲着我?”

苏遥一默,只低声道:“我没有躲着傅先生。”

傅陵委屈:“但我整整两天,都没和苏老板说上一句话。”

哪有两天?

昨儿早晨还躺在同一张榻上。

但分明是同榻而眠一整晚,傅鸽子却什么都忘了。

现下还跑来理直气壮地问。

苏遥心下越发失落。

他这分失落,本是十分地没道理。

因为原本便是傅鸽子喝醉了,什么又抱又亲,都不能作数的。

鸽子自个儿不都忘了吗?

苏遥前夜原是这么打算的。

一觉醒来,大家都忘记,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便好。

但事到临头,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当真了。

起码他真的亲了傅鸽子一口。

而且鸽子也亲他了。

但鸽子全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