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端好茶,去敲个门,傅陵平静一声:“进来。”

果然没睡。

……但房内灯火明亮,所有的烛台都被点燃了。

交相辉映,亮得晃眼。

苏遥怔一下。

灯火之间,是斜倚在榻上的傅鸽子。

吴叔来给他收拾过,应该是只剩了个中衣,但他又自行披上一宽大外衫,衣带系得歪歪斜斜,还就穿了一个袖子……

大鸽子整只鸽姿态风流,目光呆滞。

还略带一丢丢的疑惑。

……这是怎么,转脸就不认得我了?

虽说傅鸽子醉酒不上脸,这样装束,也掩不住一身高华威仪,但表情过于平淡,却显露出些许略为呆呆的神色。

苏遥忽而觉出好笑,忙唤一声:“傅先生,还认得我是谁吗?”

傅鸽子瞧过来,点个头:“苏老板。”

傅陵这头点得像大鸽子啄米。

还怪可爱的。

高华冷淡的鹤台先生突然变萌,苏遥愈发觉出好笑,端着小碗往榻边一坐:“傅先生头疼吗?我煮了些醒酒汤给你。”

傅陵怔上一下,烛火惶惶,忽而换上一脸可怜巴巴:“我只当你再也不来了。”

眼角都耷拉下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遥压住笑意,只觉得这副样子还挺好玩:“我怎么就不来了?”

“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傅鸽子很是赌气,“又没有我长得好,也没有我有钱,还没有我又会写又会画,怎么他一喊,你就走了呢?”

再揉一下额角,声音闷闷的:“我还好难受,你就走了。你一走,我就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