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董茂的声音越发低沉,最后消失了。
“他可是晕过去了?”沈暮辞并未放下手中的鞭子,继续抽打在董茂身上,“来人,用水将其泼醒。”
“白子轩,你总是说我滥用私刑,如今难道你没有?”再次清醒的董茂疼得连话都说不太清了,说话声也断断续续的,但沈暮辞依然听清了他所言之语。
“你其罪当诛,我乃替天行道。”沈暮辞掷地有声地回道。
天子一怒,尚且不说伏尸百万,但必流血漂橹,沈暮辞对董茂用刑之时,张巡抚一直随侍其左右,此刻见董茂全无完好之处,如同一个被鲜血包裹的血人一般,心中不禁一颤。
“公子,今日便稍微休息一下吧,气大伤身,还望公子保重身体。”
张巡抚的劝解不是没有道理,沈暮辞淡淡“嗯”了一声,在抽打了董茂最后一鞭后,便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如今的董茂,哪里还有昔日风光的样子,他被绑在刑架之上,稍微一动,便能感受到蚀骨的疼痛。
可他不傻,他自是从眼前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张巡抚对沈暮辞的恭敬之意。
“你们自始至终都是一伙儿的?”董茂艰难地问道,有些问题,他不探寻究竟,他不会死心。
“你无需知晓。”此刻沈暮辞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襟,淡淡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董茂突然大笑,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忘记了自己早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用尽全身的气力说道,“白子轩,好深的算计!今日我才明白,我自始至终都困在你所设之局中。”
“你当初自愿进牢狱,就是想让我逼着叶楚楚出嫁,这样你便安排替嫁之人,也好在我身边安插细作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为我的罪状提供证据。而后,你和张巡抚私下勾结,待他到梧桐镇之时,便领着流民当众弹劾我,让叶楚楚作为证人,将我的罪状尽数罗列而出,一步步引我入局。”
“我说得对吗?”董茂的语气是笃定的。
董茂一口气说了好些话,说到最后体力不支,有些气喘了,但依然不甘心地说道:“白子轩,叶楚楚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你无所不用,所有人都能够成为你的棋子,你说,她要是知道你这般阴暗的内心,会如何看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