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坐了起来,脸色变了。
像是有什么比火光更可怕的东西驱走了他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他的脸苍白无比,眸子冷到极点:“你看到了?”
元墨顿了一下:“……嗯。”
他胸前那道伤口裂开了,伤口被江水泡得发白,已经开始红肿,所以才导致他高烧。
她解开他的衣襟为他包扎的时候,终于知道他以前为什么不让她包扎。
——除了那道长长的伤口,他的胸膛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疤痕像花枝一样开遍,像是某种诡异的纹身。
“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姜九怀的声音里全是寒气。
元墨不知道。
“是火,是十五年前那场大火。”姜九怀看着火堆,火光在他的眸子里跳跃,他说得极慢,极慢,好像每一个字都是从记忆最深最深的地方掏出来,“那个传言是错的,不是我烧死我的爹娘,而我的爹娘想烧死我。”
元墨震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呵呵……”姜九怀笑了,笑得苍凉,笑得疯狂,“因为我是天地不容的妖物,所以谁都想要我死!”
胸前布条上迅速渗出一抹鲜红,像是上天提笔醮着朱砂在他身上画了一笔,可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他的长发披散,火焰为他脸上镀上了一层妖异的光,“元墨,看到了吗?生我的人,养我的人,帮我的人,害我的人……每一个人,都想要我死!”
元墨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捏住,疼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姜九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更加幽深,一步一步走向元墨。
元墨下意识后退,但山洞太小了,几步之后便被逼到了山壁之间。
姜九怀端详着她,脸上带着狂放的笑意:“怕了?怕为什么还待在这里?你还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法子,能让我死得更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