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门一关,外界的喧嚣就似乎都被挡在了门外,门内是另一个清静温和的世界。
连游不问都被他赶了出去,屋内只有他和闻晏两人。
容逍刚刚在议事堂里,手起刀落就断了朱厌族的根基,像个残暴不仁的暴君,可如今坐在闻晏的床边,他却收敛了一身的煞气,换了干净的素色长衫,低眉敛目,平淡柔和。
闻晏还没有醒,乖乖睡在被窝里,他完全不知道外界因为他发生了怎样的动摇。
容逍捏着闻晏细细的手腕,那里只剩下一根红绳了,他给闻晏的琉璃珠子不见了,如果闻晏能更早一点捏破这颗珠子,他也不至于迟来一步。
该给闻晏再做个东西防身了,最好也是艳色的,衬闻晏皮肤,容逍这样想道。
可他摩挲着闻晏的手腕,又怎么想都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最好做个袋子,把闻晏揣在兜里才是安全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害怕失去闻晏的。
他这几千年来,残酷的场面见得多了,血流成河的灾难也不知道经历了几次。
却没有一次像这般惊心动魄。
闻晏确实是受了罪。
但是妖管局里的妖怪哪一个没受过罪?就连游不问也曾经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候。
可偏偏只有今天,他失了方寸,表面看上去沉着冷静,心却乱得像被人割走了一块心头肉。
如果不是因为妖管局的律法阻止住了他,他也许早就在当场要了所有朱厌的命,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其中的恨与怒火,连他自己都心惊。
容逍越想越有点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对于闻晏的在意已经太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