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呵欠,问,“今天吃什么?”
程楚希过去十八年的岁月里,不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就是寄人篱下,需要乖巧做人。他总是小心而懂事,不愿意白受他人的恩惠。在寿康巷11号住下之后,他发现自己还能碰锅碗瓢盆,就自觉地负责起一日三餐来。
听到何音的话,程楚希将白粥跟小菜端到餐桌上,应着“夏天早上吃点粥,散散暑气。”
“好香哎。”何音马上拿了碗筷,在餐桌边坐下,开始盛粥。
程楚希习惯性地擦擦手,看到她拿了两套碗筷,知道这是要他一起吃的意思。可他一个鬼,哪里需要吃东西?
不,不是吃早饭,是是有话要在饭桌上谈。
程楚希在餐桌旁坐下。“学妹,你有事,就直接说吧,没关系的。”
何音喝粥的动作一顿,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前她出去打黑工,经常会有老板对着她叹息,说太懂事的孩子招人心疼。何音以前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程学长。”何音搅动着白粥,说,“昨天下午汪警官打电话来说,案子结了,你的遗体,可以火化,入土为安了。”
程楚希第一反应就是“我拿了三年奖学金,火化的钱是够的,至于骨灰……”
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眼下的情形太荒谬了,他居然跟人讨论自己的身后事,说着怎么处理他的骨灰。
“不,学长,我不是问你要钱的意思,钱我现在不缺。我是想说……”何音纠结来纠结去,不由得想,这情形要是换做秦臻会怎么处理?
那个人冷情冷心,就算心里再难过,肯定也会直接说出来。别人的事,应该给当事人选择,她在这里迟疑,除了给人制造担忧情绪,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