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尹贵的脸抹了好多遍药，大年三十的清早总算是消了印子。

就是卓氏的额头严重许多，磕破的疤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

尹贵很愧疚，也很心疼。

“还疼不疼？”他跟卓氏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了一个人的距离，尹贵稍微倾身，靠近卓氏。

卓氏没有躲开，只垂着头，轻轻地摇了摇。

她抬手将鬓角的碎发抚到耳后，手指纤纤，耳垂如玉。

目光掠过，落到她额头上的伤疤上，尹贵心中的愧意翻涌，他想更靠进卓氏，想抱着她哄哄她，可又怕她推拒。

像昨日那般。

他正纠结着呢，怀里忽然撞进来软乎乎的一团，尹贵连忙将人抱住了。

卓氏攀着他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胸口，噘泣道：“夫君，我怕，我真的怕。”

“她没有死。”

“我怕你心里对她的感情死灰复燃。”

“原先我以为我能控制住自己，想着……想着哪怕夫君心里住着别人那也没关系，只要我是你的妻子就好了。”

“可昨儿……”

“昨儿我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我很自私很贪心的，我想要夫君的人，也想要夫君的心！”

“我……我怕夫君心里没有我，也怕夫君心里总是装着她。”

“我该怎么办？”

“我明明知道夫君跟她之间再不可能有什么了，可我还是害怕，还是嫉妒地发狂，嫉妒得很不能杀了她……”说到这里，卓氏就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