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时候她特别认真忘我,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陈阳,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手背上。
陈阳静静地打量她,几年不见,她似乎没什么变化,不,好像更瘦了一些,皮肤也比以前黑了点,呈小麦色,还有她的手,不像福香那么细腻白皙,而是长满了茧子,还留了两个疤,手指又瘦又长,骨节分明,刮在他的手背上,触感非常明显。也不知道她几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郭若君的速度非常快,这样一个不需要缝合的伤口,几分钟就处理完了,给纱布打上结之后,她站了起来,双手插兜,公事公办地嘱咐陈阳:“伤口尽量避免沾到水,天气热,为了防止伤口感染,每天过来换一次药,找我找他都行。”
“好的,谢谢。”陈阳站了起来,面对郭若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郭若君又背过去来到床位前,观察伤者的情况去了。
他站在这里似乎是多余的,只会打扰她。
苦笑了一下,陈阳默不作声地出了帐篷,静默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跟先前来叫他的小战士靠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明明很困,他却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再难过后充满创伤的乡村。这个夜晚,陈阳做了一晚上的梦,先是梦到老乡们绝望哭泣的双眼,然后梦到了郭若君冷淡英气的侧脸,她站在他面前,神色冷漠地说:“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然后她的身影就那么消失在白花花的阳光中,仿佛从来没存在过。陈阳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连长,连长,你做噩梦啦?”
陈阳睁开眼,看到了小战士关切的眼神。他按了按额头:“没有。”
当年福香生完孩子出院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郭若君,就连孩子的满月宴,她也没来,听说提前给孩子送了一套衣服,因为她已经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