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天刚蒙蒙亮,对面床上的赫尔也坐了起来。
“……没有。”时七有些心烦意乱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赫尔沉默了片刻,起来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之后,他坐在了他床边。
“……谢谢。”
“梦见什么了?”
时七敛了敛视线:“……我说梦话了?”
“那倒没有,”赫尔摇了摇头,“就是哭了很久。”
时七:“……”
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些脸热。
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手心很暖:“没事了,别哭了。”
心尖一颤,时大爷扁扁嘴,小声狡辩:“谁哭了?我才没哭……”
两三个月的相处,赫尔已经摸清了新室友口是心非的性子,知道这会儿最好顺着毛捋,所以顺着他的话头:“嗯,你没哭。”
然后宿舍里恢复了安静。
“……我梦到了跟我妈出去玩。”半晌,青年低声说道,“接着她走了,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赫尔对父母亲情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白天阳光开朗的人忽然变得这么难过。
可他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这么沮丧。
“……梦只是睡眠状态下脑神经在无规律的活动,”他笨拙地安慰道,“梦不是真的。”
时七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
“只是现实里我也是……再也找不到她了……”
赫尔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人,犹豫了片刻,伸手抱住了他。
时七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