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长眉紧蹙着,静默一瞬,在床边半蹲了下来,平视她。
“不是小手术?”他声音意外低缓,沉得厉害。
阮瑜抽抽:“是,是……”
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算是小手术,那也是手术,我不能哭的吗?”
半晌,段凛:“疼吗?”
“疼。”阮瑜点点头,抽噎,“我心疼我自己。”
两人相隔咫尺,段凛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看她,眉宇丝毫未舒展,眸底像酝着一团雾起云涌的浓墨。
以往他见过她骄纵厉色的模样,后来她进娱乐圈,脾气大改。他起初以为只是她暂时收敛心性,嘲讽的话说了不少,让她做自己,也让她死心。
可相处下来,现在的她,在节目里笑、在病床上哭的人,却是鲜活的。
阮瑜已经开始擦另一边的被角了。
段凛垂睫,从床边抽餐巾纸,递过去。
早就知道她有心脏病,也的确不严重。以前他不在意,现在却不一样。
“谢……”阮瑜接过餐巾纸,“谢”字刚出口,感觉脑袋顶被触碰了一下。
她顶着一头散乱长发,见段凛从她头上摘下一个摇摇欲坠的黑色发卡,搁在一旁。
淡声:“别哭。”
阮瑜人傻了。
脑袋上的触感是真的,温热,他刚凑近一些时身上的味道也是真的,清冽。他他妈……是真的。
她猝然噤声,不哭了。可没憋住,又打了一个哭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