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画舫楼中却同样有光芒凝练,橘红色的灵气如清晨映了阳光的薄雾,灵蛇游鱼般地盘旋在各处角落,华胥指尖印结一变,灵雾便受召而来,迅速地没入他身体各处,而后又变成无数姿态各异的符节,悠悠地飘远来,落到院落各处。
那些符节散落各处,却似有感应此起彼伏地闪烁着灵光,渐渐的,随着符节越来越多,完整的大阵也开始有了雏形。
谢逢秋盘腿坐在二层小楼的屋顶,看似漫不经心,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华胥。
忽然,某一时刻,灵光缓了一拍,时间仿佛忽然停滞了一下,小楼边那颗枝繁叶茂的高大槐树,风止叶停,整个院落像是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攥紧了,猛然成了幅静止画面。
静止了没两秒,槐树上忽然长出了浓烈芬芳的百花,谢逢秋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奇怪的嘈杂声音。
那似乎是丝竹之声,混杂着远处,大概是前厅的喧嚣吵闹,故而听起来分外杂乱,谢逢秋眼前一闪,景象也跟着变了。
眼前雕梁画栋的建筑依稀还看得出画舫楼的轮廓,但比他见到的画舫楼不知繁华多少,他坐在某座阁楼的屋顶,华胥依旧闭眼坐在不远处,可他身躯接近半透明,来往的人亦不曾把目光投到这个行为怪异的人身上。
谢逢秋清楚,回灵阵生效了,这是江如卿的记忆。
他先闭眼感知一番,确定华胥周围灵气平稳,没有任何异象,这才松了口气,从房顶探下头来,大致扫了一眼。
这里是江如卿的阁楼,方才近在咫尺的丝竹之声,便是乐师在为她演奏舞曲。
富丽堂皇的阁楼中央,薄如云烟的轻纱飘飘扬扬,周围有乐师,有侍女,远处有喧嚣,有人声,可这一切都好像与端坐中间的那个红衣少女无关,她穿着漂亮的织金衣裙,孤零零地坐在上首,所有人为她而来,可她却将所有人隔绝在外,乐师为她弹奏新编的舞曲,寻求她的意见,她只是兀自扭头,瞧着窗外,瞧着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