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余光都懒得分给他。

他顿时气恼,恨得牙痒痒,心想这人总是这样,明明错的在他,却好像受伤的那个才是罪魁祸首。

真是讨厌极了!

两人心情各异,一前一后穿过花红柳绿,目不斜视地经过那些莺莺燕燕,最终在尽头处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

“就是这儿。”

他淡淡道,暂且放下无谓的烦忧,翻开从汝嫣隽那儿得来的卷册看了一眼,复又抬头,“没错了。”

木门构造精致,但相比前头那些纸醉金迷的门店,属实有些逊色,来往客人也是寥寥,显得有些冷清。不比柳城三言两语带过,此次的信息给得十分详尽,甚至还做了更新,言明出现异常是什么时候,在何位置,现在又是何种状态。华胥看了两眼,转头递给谢逢秋。

此处的异象,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淮河水畔,花楼小倌数不胜数,但同处在一条街上,办的又是同一种业务,自然有个高低上下,如此便衍生了江南艳名远扬的一年一度的簪花大会,名字起得文雅,本质上还是选最受人欢迎的勾栏美人儿,琴棋书画自然能加分,可最教人趋之若鹜的,还是长得美、放得开、身骨软的娇媚红粉,谁能把一个‘人间尤物’诠释得淋漓尽致,谁便能得到那些富甲们炽烈扔出的金华海棠,谁得的海棠多,便能冠以魁首,在这声色犬马的沼泽街冠得一年的花魁之名。

却说十六年前,簪花大会投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花楼魁首,江如卿。

这姑娘气质卓绝,一张美人面宜喜宜嗔,乃是当时所在花楼的老鸨从小培养的得意之作,簪花大会一舞胡旋轰动四方,于是一炮而红,顷时风光无限,家喻户晓,入幕之宾纷至沓来,连带着所在的花楼也鸡犬升天,一跃成为沼泽街的顶尖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