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温凉如玉,骨节分明,带着些微的薄茧,可那天晚上,谢逢秋将它裹在掌心,却仿佛裹了一团软若无骨的春水,只消轻轻一触,便能叫他神魂俱荡,坠入欲海沉沦。
喘息、呻/吟、耸动、拥抱,谢逢秋死死地桎梏着华胥的半边身子,少年初成的有力臂膀不由分说地将他往怀里摁,眼睫湿漉漉地搭着,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舒爽所致的泪水,他嗅着华胥身上清冷的浅香,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疯狂,就像情窦初开的幼兽,叼到了对方的一点点影子,就浑身血肉都不受控制了。
华胥撇着脸,并不动弹。
那只手始终是被谢逢秋笼着,随着他更加高涨更加蓬勃的欲望而上下浮动,他被困在对方怀里,无法抵抗,像只娇弱的猫咪,昂起了高贵的头颅,却由着他这样那样折腾。
甚至到了后来,谢逢秋唇齿间会不由自主地唤对方的名字:“华胥,华胥……”
一声声一叠叠,仿佛在提醒他两人现在在做什么似的。
他羞恼极了,差点咬碎一口牙,那时也是这样,不堪受辱地微微垂着眼,侧脸无暇,浓睫如扇。
可借着昏黄的烛火,谢逢秋却眼尖地瞥见了他耳尖的一抹微红。
那一顷刻,他几乎是着了魔般地凑上去,试图把那抹羞红含进舌尖,细细品尝——
然而千钧一发,华胥忽然往后缩了一下。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过于灼热的呼吸,或许是多年凝练出的直觉令他觉得危险,总之那一刹那,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那是那晚不堪回首的荒唐里华胥唯一的一次示弱,不是妥协,是娇娇怯怯地说“不要”的那种示弱,他许是被谢逢秋的热切给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危机来袭时,本能地露了怯,这不大不小的一个破绽,落在猎人的眼里,便是天赐良机。
总之,谢逢秋记住了他色厉内荏,记住了他心慌意乱,并且不由自主地将那一截雪白的、脆弱的脖颈在脑海里印了很久。
及至此刻,谢逢秋盯着低眉浅笑的华胥,耳尖掩在泼墨般的发里,看不真切,可流畅的侧脸,垂首的弧度,都与当时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