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找着人,他以为儿子终于可以像别家郎君一般乖乖留在长安,跟随他这个做父亲的左右,好好学学官海沉浮,宗族大计。
不想一场亲事,竟然又将人给逼逃了。
那时候真是气煞他也!
可,看看这如今历经战火洗礼,一身杀伐凶气收敛于内的儿子,他只能说时运也。
将谢家交到他手中,也不算对不起祖宗。
谢九霄不说自己的官职,只道:“张将军如何论功?”
战场上拼杀的汉子心里只念着忠义两字。
可一个忠字,一个义字,站在不同立场,面目全非。
谢父看着面色发沉的儿子,道:“雎阳一战,胜在日久。若不是有那十个月的坚守,江淮赋税如何北上?两京又如何有今日的辉煌?可”
他顿一下,长叹一声,“可守城,与杀人吃人,是两码事!”
谢九霄晃地觉得自己回到雎阳,满目苍凉鲜血,四处尽是残肢,张将军站在高台之上,沉痛挥刀。
有如花美眷呜呼殒命,而后有沸水肉香
他猛地闭眼,强忍胸口呕吐欲望,“阿父,儿亦曾吃人肉,是不是如鱼大人所言,已然算不得人了!”
谢父只觉胸中一堵,霍地背过身子,老拳握紧,不叫旁人看见自己酸红的眼眶。
堂中静了许久,直到听到远处有妇人说笑声传来,谢父道:“此事为父会周全。你不要管。方才那样的话,也不要说给家中听。”
“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