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竹席的长方案,月牙几子,饮茶时的羽觞,清风小团扇,样样不缺。
待得跽坐,鲜于昱又是庄严肃穆的修道之人。
他放下拂尘,打量一番道:“赵掌柜这别院可是经商?”
“如今尚未开放,还在筹划中。本是一时兴起,想着山中野趣,谁知这一规整修缮,竟有如今样子。若是平白放着,倒是有些浪费了。”
赵玲珑看着侍女以长柄茶勺点汤,又道:“山中小径不易走,二位不若先尝尝这盏茶品?”
侍女很快将方才厨间的茶品出锅,端上几案。
正合心意!
鲜于昱眼睛一亮,依旧矜持,斯文地品了一小口。
顿一下,又一口。眼神瞟了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大口吞了几下。
入口清雅回甘,滋味绵长,他砸了咂嘴,道:“这茶汤是芽尖水?”
这么快就尝出来了?
赵玲珑点头,不愧是高门所出,尝过的好东西不少呢。
鲜于昱腼腆一笑,“不足挂齿。我道家向来推崇茶道。茶乃是仙境降临凡尘之物,于我道之人,意在品茗养生,保生尽年而羽化成仙。名如只道法浅薄,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赵玲珑了然地点点头,“茶随汤起,又在汤中落下。浮沉之间,蕴藏了天地玄妙,人世际会。确实值得研法。”
鲜于昱直起上身,拂尘不知何时又在手中,“女郎所言玄妙,蕴含深意。这莫不是长源道兄[]所说的慧根?可否有意入我道门,清修几载?”
‘哼哼’,崔昫打断他,“二郎,且安坐。莫要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