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有一次在夹道一侧围观几许,顿时觉得阿娘和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阿耶指桑骂槐,引经据典的样子,实在太生龙活虎了。两相对比,躲在暗处的赵端方沉着面色,活像是被人逼着吃了阿堵物。
“他那是一朝被狗咬,心里恶心。出门炫耀什么还不是气族里的那些老骨头。”
想起夫君的孩子气行为,赵母无奈感慨道。
赵玲珑笔不停,翻过一页飞白,“阿耶是伤心。”
外人都说赵家大房人心狠,其实阿耶再仁慈不过了。
这些年大房出钱出力,撑起多大的生意,父亲更是出门学艺,收徒开店,不说真金白银的分红,就是族中投奔的穷亲戚吃喝,算下来都能置办不少。
可一到分产了,连墙角的耗子窝,都被一些人放到台面上划个上下,真是好心养出狼心狗肺了。
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赵母自然明白女儿的言下之意。
她回忆起昨晚丈夫一边痛骂谁谁家多么厚颜无耻,另一边又可怜对方日子艰难,将东西划拉出去的样子,长叹一下。
不过,转而又有些庆幸,“这事儿过了,以后和谁家亲近,阿娘心里也有谱了。”
可不是,往日和阿娘称妯娌婶子的妇人,现如今才露出了真面目。
赵玲珑点点头,提醒一句,“秋意小郎的叔叔和婶婶,您可得好好安置了。”
这家人因为养大了秋意郎君,逢人就炫耀自己以后的日子有多了不得。本以为是个爱钱势利眼的东西。
谁知听说赵父要分产的事情,这家人竟还懂得利害,整日里和这家吵那家闹的,都是在给赵父和赵玲珑说好话。
不管秋意往日在叔叔家的日子好不好,到底是长辈,他们大房绝不会亏待。
赵母早有安排,“我寻人打听过了,秋意也没受什么恩惠,只勉强混个饿不死。这样的人家放在眼前也不痛快。我着人在城北给他们一家四个安置了二进的宅子,给钱给活计,情分还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