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庄管家心有颤颤地看着这么一个弱小女郎,在他面前,大步生风,没一会儿就上了后院的高脚楼,生怕哪里将这位贵人给磕碰着。
赵玲珑看着远处的山景坡地,沉思一会儿,“后山这一片都是高家的地方吗?”
管家老老实实地回答:“回崔二夫人话,这别庄前后十数里都是高家的地方。就连小河村的人,大多都是高家族亲。”
赵玲珑点头,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有心叫管家多说一些,“我听说,这别庄是你们夫人的陪嫁,怎么竟是高家的人在打理?”
管家一噎,心说这位夫人年纪小,说话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忌讳,这夫人娘家的事情,外人怎能轻易开口就问。
他面上讪讪,拱手迎合一句,“这是夫人的决定,某一个下人,也不知主子的想法。”
赵玲珑笑着回头瞟了他一眼,并未再说什么,只是走前吩咐车夫,顺着小路,从小河村正中穿过。
岭南大城修建齐整,就连城中主干道路都是平板工整的石板路,平常走人过车都很便捷,但小河村一小小村庄自然没有这样的布置。
马车晃地人坐不稳当,赵玲珑撩起帘子,不出意外,村中很多百姓都围在道路两侧,伸手指指点点。
杏仁还带着孩子气,好奇地探头望向人群,一张圆脸上都是善意微笑。
然而半晌后,她转头纳闷,“女郎,怎么这些人都…不笑呢?”
何止是不笑,打量的目光之中,那些双手抱臂,拉长一张脸的人不在少数,恶意不浅呢。
赵玲珑吩咐车夫加快,一直到村子被远远地抛在后面,终于摇摇头。
崔昫寸步未离,将她面上神情收在眼底,“高家这处地方不妥?”
赵玲珑眼睛明亮而平静,停顿片刻后,放缓声音,“只怕和高家的别庄生意做不成了。这里的族亲观念深厚,对外人防备颇深,交深言浅才好往来,我可不想成天和一群老酸腐说甚‘子曰子不曰’。”
因她带了随口抱怨的语气,崔昫心里觉得好笑,就连鼻尖残存的污浊臭味,都觉得没有那么难闻了。
一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赵玲珑这会儿没有多少困意,看外边人骑马悠闲,忍不住想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