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婴这才察觉出几分不对来,扭头看向太后:“姑姑?”

这是第四盘棋,太后将黑子往前推了推,脸上含着温厚的笑意,轻柔道:“子婴若是累了,就暂且进去歇上一夜,明日姑姑便亲自送你回去。”

“想来这盘棋,太后是打算下到明日了。”于渊天道。

“姑姑,你们要做什么?”虞子婴脸色难看的望着太后,脑子里灵光一闪,一琢磨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突然就福至心灵般懂了,“父亲他……”

“乖孩子。”太后拉了一把虞子婴,道,“你放心,你虽入了宫,却没被动半根手指头……”

“姑姑!”虞子婴猛地站起身来,脸色苍白下去,她浑身微抖,半晌后才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您这是……您这是……”

“这万万不可!”虞子婴说着,猛地伸出手将桌面上的棋子全都给挥得乱去,一字一顿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太后的耐心似乎终于消磨殆尽,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终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本宫同你父亲都会给你找一个好的归宿,来人,带皇后娘娘去休息。睡上一觉,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侧的宦官便上前来请虞子婴,虞子婴挣扎着道:“姑姑,你同父亲都不了解陛下,他岂是——”

虞子婴被强硬的捂住了嘴,往里拉去。

一贯温和的太后却蓦地冷笑了一声,黑子砸在棋盘之上,发出一声脆响:“他是什么?”

众人动作停住,太后神色微敛,垂下的眼睑挡住瞳孔思虑万千,近乎低声呢喃般开口道:“他于渊天,有何处能胜过我儿?他不过是名青楼女妓之子,却被接入皇宫,还坐上这皇位,当真笑话!”

于知非轻捻棋子,敲了敲桌面,一声脆响。

这脆响一下打破乾明宫的沉静,太后“哈”的一声,笑开来:“我是大理寺卿嫡女,从小娇养着长大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什么我不会?本宫的儿子怎么可能输给那样胆大妄为的一个腌臜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