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哪里不是你逼他去的?
可这是一笔烂账,没有谁做对了谁做错了,只是在比谁更心狠一些。
于知非本就是个容易心软之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于渊天。
于知非一人提笔练字,小环不敢打扰,候在门外,她是确确实实于渊天的人,不敢再像之前问情那样跟于知非走太久,故此于渊天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提醒一句。
仍沾着泥泞的桃花酿被他搁置在桌面上,嗑得“砰”一声响,于知非吓得退了一步,看向这一罐桃花酿。
酒坛子上还写着他的名字。
知非知非,知晓是非。
于知非问他:“你从哪里找到的?”
“就埋在后院那棵梅树下。”于渊天用锦帕擦掉之间淤泥,道,“就那般想喝这一坛?”
于知非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知道在那里?”
于渊天没回答。
“又是问情告诉你的吧。”于知非看他一眼,“这丫头当真是‘两面三刀’。”
他说到这里,难免笑了笑,又是可悲又是可笑。
于渊天从他的背后环住他,将他手底下的那个“问”字寥寥几笔填了,才淡淡道:“宰相以我亵渎神佛,必定引祸上身,招天下之乱发难,有人提议让我于青佛寺中清修数月——可笑,天底下哪有帝王去寺庙清修之理?”
于知非道:“他们用的话必定比你说的要委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