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敲木鱼的声音不知疲倦的响着,未点灯烛的房间里,衡空大师挺直的背脊像是一幢沉默的山丘,永远立在这里,绝不动弹丝毫。
于渊天来回踱步,神色阴翳:“他藏在哪里?”
“他走了。”衡空大师平静的说道。
于渊天冷笑一声,眼里的光芒宛如化为道道寒箭,刺入他的背影里:“你可知晓欺君是什么罪名?”
衡空大师闭上双眼,敲木鱼的声音突然一顿,旋即以更快的频率响起来:“人生在世,总有一死,有时候,死反倒成了解脱。”
“那你这寺庙之中的百千僧侣呢?”于渊天压低声音,阴寒刺耳,“你这延绵数千年的青佛寺香火呢?”
衡空大师的木鱼声彻底停住了。
良久后,他幽幽一声叹息,却是道一声:“何必?”
“他在哪里?”于渊天只问这一句。
衡空大师放下木鱼,站起身来,一只手转着佛珠,一字一顿道:“贫僧与他相识多年,从未看到过他如今模样,陛下执着拴着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知非六岁那年,溺了水,本是健康的孩子,落下了病根,送到贫僧这里住过好几年,他虽然身体不好,却有满心希冀,愿平生游历天下,奈何生在了帝王家。”衡空大师认真的看着他,“本以为先帝亡了,他便能回归田野,做个普通平凡人,却偏生还有下一个帝王。”
“这些朕都知道,你无须多嘴,”于渊天脸色难看,“你只需要告诉朕,你把他藏在哪里。”
衡空大师道:“你当真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