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入骨髓的漠然。

非要类比的话……就好像一个贵族发现面前烤架上的羊腿不太新鲜。

依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样奇怪的比喻。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那个方向一眼。

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影子。

她看见,斗篷下抬起了一只手,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

……挑断了空气中那根绷了许久的无形的弦。

“不——会被人逮到的!我还不想死!”手持火炬的胆小鬼彻底失控了,他怪叫着,把火炬往地上一扔,拔腿逃跑。

他的动作同时惊动了另外两人,色心大炽的醉鬼下意识地扑上去,将他摁在地上,怒喝:“给我闭嘴!”

公鸭嗓怪叫一声,举起匕首胡乱向那两个滚成一堆的人刺过去。

依兰趁机向着西面飞奔。

绝处逢生的喜悦充斥她的胸腔,她迅速把惨叫声远远甩在身后,距离巷道出口越来越近了,三百尺……两百尺……

脚步忽然顿住。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轮廓,拦在她的去路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依兰竟然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

他的斗篷比夜色更黑,斗篷阴影下的小半张脸孔华丽又冰冷。看不见眼睛。

他的身上缭绕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依兰隐隐听见了灵魂绝望恐惧的尖啸。

他冲着她,抬了抬手指。

依兰记得,刚才他就是这样动动手指,那三个男人就陷入了癫狂。

他靠近了一些。

依兰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