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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榕永远忘不了在机甲里面他试图进入楚西诀精神领域之时,他那惊慌无措甚至口不择言让自己滚出去时候的模样。

那是他本该引以为傲的精神领域,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如今这副令他自卑的模样。

陆榕按住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他觉得心脏部位像是被钝刀子不停地割着,似乎在控诉着他的无知和愚蠢。

如果不是西法尔做的这一切,那么,他为什么会回到最想改变一切的时间点?

“如果让你选择重新开始,你希望能回到哪一天?”西法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那是在很早很早以前,西法尔曾经认真地问过他的话。

那时候,陆榕脖颈上已经被摧毁了的腺体不知为何突然重新开始生长,但只是红肿发炎,每天让陆榕痛不欲生,却又迟迟不肯愈合。

陆榕在医院躺了足足三个月之久,终于忍不住哀求命令医生替自己治疗的西法尔,道:“我放弃了,我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殿下,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太痛苦了,我不想当向导,我只想一辈子只当一个普通人——哪怕我的寿命只有百年,我也心甘情愿。”

从医生口中得知,西法尔希望他能够撑过去,然后分化成一个向导。

但是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种如影随形针刺一样的剧痛,让他彻夜难眠,哪怕是安眠舱里面的麻醉药剂也已经无法阻止这种痛楚,陆榕很快消瘦,看起来就像是个皮包骨头的骷髅。

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他甚至想要直接了结了自己的生命,活着太累了,也太痛了,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他委屈,抱怨,甚至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