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鸣心一惊,那种不安愈发明显浓烈。
他不自觉用力握住和四的手,这一握他才发现和四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
于是,陆铮鸣更用力地握住了他。
那种力道立刻让和四细皮嫩肉的手腕印下一道红痕,可是他没有挣开,近乎温顺地任由陆铮鸣抓着他,仿佛这样便能将他从茫然与无措中抓回来。
老者忽然笑了。
他一笑,周围的硬汉就想哭了。
按照以前这位老人家的习惯,他这么一笑,多半是有人要倒霉,见血了。
可叹自从东厂换了少主子当家做主,他们这群人皮肉松了许多。少主子人美心善,不会和老厂公一样动不动就在自家地里喊打喊杀,也没什么例如“剥皮”“炖肉”之类的特别癖好,以至于让他们乍一见到老厂公阴森一笑,差点给吓尿了!
“你们都退下。”老者一挥手。
瞬间,堂屋里退的干干净净。
赵精忠眼睛都快向陆铮鸣眨抽筋了,奈何姓陆的一心向死,岿然不动。
赵精忠只得作罢,退到大雨磅礴的屋外,看着院子里的一亩三分地,想着该给姓陆的挖个什么样的坑,方便一会埋尸。
“你小子年岁没长多少,心眼倒是长了不少,竟然敢和你干爹耍心眼了?”老者并不将陆铮鸣放在眼里,慢悠悠地捻着茶盖儿,“咔嚓”茶盖碎了。
和四脸色被一道道闪电照得惨白到近乎透明,可是眼神却意外的平静,他说:“没有,也没想起来多久,也没想起来多少,只是最近脑子里多出一些零碎的事情。”
陆铮鸣没多少意外,反倒心踏实了一些,果然如此。
是的,果然如此。他是和四嘛,和四就是这么一个对谁都不能完全放心,可又总是有一寸不合时宜的心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