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宽脸仆妇夫家姓刘,府里又叫刘妈妈。刘妈妈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在闲暇时候嚼一口又干又硬的地瓜干儿,说是这样磨着牙齿才舒服,几乎每日都要揣些在身上。
宁杳试了试味道,转身一杯热茶泼到她脸上。
刘妈妈幽幽转醒,有片刻迷茫,直听见咔嚓一声传来,才忙忙抬头。
坐在三步远梅花凳上的女子,正支着头一口一口吃着东西,面上虽还是苍白如雪,几分病弱,气色却比往日好了三分不止。
刘妈妈愕然,“五、五夫人?你、你怎么……”怎么还没死!!!
今日的毒|药是她亲自去抓的,是她亲手熬的,也是她亲眼盯着五夫人闷头喝下去的,怎么一觉醒来,人没死不说,反而还精神大好了?
这是回、回光返照?
还是说……她见着鬼了?
想到这里,刘妈妈唰地变了脸色,紧攥着手,一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宁杳好似没见着她的动静,自擦了擦指尖,自顾自说道:“刘妈妈,你的地瓜干味道不错。”
吃起来确实很有嚼头。
她说话慢悠悠的,声音却是又清又亮好听得紧,不像阴风飕飕的鬼话。再看烛光下的影子映在青灰色的地毯上,分外明晰,活脱脱的是个人。
刘妈妈心下一定,不是闹鬼就好。
没死成不打紧儿,也不管哪里出了纰漏,只要再叫她死一回便是了。
想到这里,她有了底气,虎沉下脸,像阴间而来的索命夜叉,“五夫人,事到如今,是你自己乖乖上路,还是老奴亲手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