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只回荡着压抑的哭声,不知哭了多久,兴许他也哭累了,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一直到月上枝梢,房门忽然悄无声息的被人推开,不急不缓的走进来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的模样与宁宴初有几分相似,但又比他俊秀几分,只是他的身体几近透明,看起来竟是个飘荡的灵体。
“宁宴初”缓缓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人脸颊还未干的泪痕和在睡梦中依然紧锁的眉头,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床沿,伸手想替他将紧皱的眉头抚平,却忘了自己现在根本触碰不到他,只眼睁睁看着穿透而过。
他脸色一黯,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说起来我到最后竟然没有真正用自己的身体碰过你。”
那声音极轻极淡,缥缈似从云端传来般。
“我见了你父亲,将他安葬在了边塞,那里风景很好,可以望见荣安城的方向。”
“对了,你信人妖殊途吗?”
“我不信,你呢?”
“我会一直陪你,就算不以宁宴初的身份,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自然没有回答,“宁宴初”坐在床边低头专注的注视着伏贺的脸,一直守了他一夜,一直到天色将明,这才离开。
伏贺醒后,撑起身来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存在,他怔怔的抚上自己的额头,梦中温凉的触感还在,似乎有一只温柔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安慰着他。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抿了抿唇,稍微打起了点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神情坚定了许多。
他如今是将军府唯一的男丁,爹教导过他要保护好娘亲和姐妹的,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伏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荣朝上上下下,百姓们人人自危,听说蛮夷已攻破了不少城池,一路南下,若按这个局势,不过几月便会攻到大荣朝,到时便会真正的亡国。
因着局势越来越严峻,朝中却没有比的上伏肃的将才,朝臣贪生怕死,皇帝苦于没有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