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贺愕然的抬起头,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握着檀木伞柄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是老头子派小侯爷来监督我的吧。”伏贺微微抬起下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握伞的人一袭玄色云袖袍服,素雅清冽,眸若寒星,脸上一派沉静,一瞬不瞬的盯了跪在地上的伏贺半晌,这才从那张一向惜字如金的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是陈老夫子。”他面不改色的纠正着他的无礼称呼。

伏贺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的嘟囔了一句:“只会告状的卑鄙小人。”

那人眼皮抬也未抬,即使被指责面霜也丝毫没有怒意:“还未及冠便出入勾栏酒肆,违背礼数法教。”

伏贺悻悻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在公报私仇。”

他被戳破也丝毫不慌张,“是又如何”

伏贺闻言气急:“你这人心都是黑的,也不知为何夫子他们会觉得你是正人君子。”

那人漫不经心的转了转伞柄,雨滴在绸伞伞面跳跃出水花,然后顺着竹骨如银线般坠落。

“不错,竟已会用成语了。”

被这样夸赞,却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伏贺索性不再理他,挺直背脊,自顾自的直视着前方。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青石板上溅起浅浅水花,气氛也陷入了安静,只听得见悉悉索索的雨滴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道偏低偏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