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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灰烬。

金银、瓷器、玉石、书画、绣品、古籍、药材……

他李府满门的家传珍宝,全没了。

每间库房的厚门重锁,都是完好无损。偏生里面全烧毁了。

夜里还一点走水的动静都没有。

只每间库房的角落屋顶上,都烧穿了一个小洞。

李知府咳得满脸通红,最终在金银库里,一口血呕了出来,又厥了过去。

昨日才被砸了药碗的大夫,又急急忙忙前往病床前,施针用药下人参。

李知府醒来时,盯着床帐,只哑着嗓子问一句话:“二伯什么时候回来。”

从这天起,府里却像是突然安宁了。

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古时传信,一来一回,耗时太久。等不到二伯回来,李知府能起身了,便销了病休,重新点卯上衙了。

他李家现在什么家底、什么本钱都没了,再不好好做这个官,怕不是要家道中落了。

不料在这堂堂知府衙门里,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过人有三急,绕去后院,独自上个净房,便被人敲晕了。

醒来已不知在何处,只知道是屏风隔起的黑洞洞的屋内。

只知道自己满身缠绕着树枝。

看到被易柏和小灰灰带回来的知府时,小树人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枝丫忽然延伸,如触手又如绳索一般,捆缚住了李知府。

待到他醒来,那枝条上才生出荆棘般的木刺,扎入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