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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漫长而又缱绻,久到荣焉双腿都有些发软,才终于伸手将人推开,站直了身体,故作镇定地擦了擦唇:“走吧,再耽搁一会,怕是没办法跟你爹交代了。”

梁稷轻轻地笑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出了草屋。荣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才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离天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散去的睡意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同样彻夜难眠的还有数十里外的行宫。

寿光帝的寝殿之中燃着烛火,将整间殿室映得灯火通明。高沅面无表情地端坐于床榻旁,目光凝在似乎正沉睡的寿光帝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内侍端着水盆上前来,韩让立刻拿起早已备好的布巾在水盆里浸湿,转过身来到床榻旁,正要伸手去为寿光帝擦拭,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清瘦却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

韩让整个人一惊,手里的布巾登时落了地,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才想起来去看那手掌的主人:“公主,您这是……”

高沅顺着朝地上看了一眼,顺手从怀里摸出自己的锦帕,示意那端着水盆的内侍到身边来,自顾沾湿锦帕,替寿光帝擦了擦前额和脸颊,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才将锦帕随手丢进水盆里,抬眼看向韩让:“内官近段时日照顾父皇辛苦,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公主说笑了,这本就是咱家的职责,又何谈辛苦,更何况……”韩让说着话忍不住朝寿光帝脸上望去,“陛下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也是咱家的失责。”

“请罪的话,内官可以等父皇醒了慢慢与他说。”高沅淡淡说完,朝着房间另一侧看了一眼,韩昭仪正侧坐在软榻上垂泪哭泣,手中握着的锦帕早已被泪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