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玄心圣宫被笼罩在一个偌大的晶光结界之中,魔宫中人可随意出入结界,但魔宫外的普通魔族除非有人引领,否则欲入无门。魔宫外有青山如黛,内有杨柳依依,宫殿外一湖润田千顷的大泽水脉丰沃,映着天光造影,宛若明镜。

事实上,这魔界也好,魔宫也罢,都还颇有些玉树琼花山明水秀额看头。

子歌伤愈后,潜修之余偶尔也会去魔宫外面溜达溜达。要么就坐在湖边凉亭之中,半盏薄茶半捧瓜子,借着徐徐清风,听上几段玉笛声动流水抚琴;兴致好时,便乘一叶扁舟,随波而去,赏当空皓月,观波皱银虹。

每每到了这样独处的时刻,她都不免感叹,这样的日子,仿佛同她孤身一人自由飘荡在灵界之时无甚两样,可谁能料想,这份难得的清净闲适,如今竟也能在魔界之地偶得而来。

说来意外,因着身份缘由,魔宫之人对她竟存了几分忌惮与惧怕,加之她向来少言,又时常独往,不是闭关便是外出,来去无声无息无踪无际的,宛如这玄心圣宫内一抹淡白的云影,故此虽然已经在这魔宫住了快三个月,但不管是她对他人亦或是他人对她,都不甚熟悉。

若非要说算得上相熟的,便是那二位玄心圣使了。

与琰兆的过往自不必累述,而让她真真感到意外的,实际上是那位玄心左使。

如今回溯,那天相见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譬如昨日。

那日,子歌在满池温水中洗去一身血污,换上了一身干净素衣,便有婢女引路,行至魔宫中的“思行厅。”

女婢躬身替她推开那扇朱红色的雕花木门,“思行厅”中柔亮的明珠荧光中,正站着两个人,一人是依旧身着靛青长衫的琰兆,而另一人,则是一位女子。

随着厅门推开,她应声转身,看见子歌时稍作一愣,随即脸上便划出一个柔和温情的笑意来。

子歌看着那婀娜娉婷的佳人,心中感叹,如斯美人,似花如梦,宛隔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