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孰真孰假,安能分辨

她跳着,笑着。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停了下来,慢慢地笑着走向一棵大一些的桃树边上,坐了下去,将头轻轻地靠在树干上。

她微笑着昂起头,看着那树干,说道:“我跳的好看吗?”

看到这里,墨染尘很肯定地明白,她这是在幻境中。

只是,现下该如何将她叫醒?

墨染尘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在脑海中不断地搜索着,关于这桃花林的一切相关信息。

此时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不能了解的更多一些。

脑海中,从小至今看过的书籍名册全部一一蹦出,终于,想到了一丁点关于这桃林幻境的描述。

他忆起,那本典籍中曾有描述。

关于这幻境,不能强行将幻境中的人给叫出,否则可能会在幻境中彻底失去自我。

它需要的是两个人的心意相通,想要叫醒那个幻境中人,只能是那个人在幻境中看见的人,倘若是不对的那个人,那么,陷入其中的人会永久留在里面。

墨染尘睁开双眼,再次看着她,此时的她已经靠在树干上,闭眼睡着了。

见此,他便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此时,吹过一阵微风,片片粉色花瓣飘落而下,宛如一场盛大的桃花雨。

墨染尘抬头看去,无数的花瓣齐齐掉落。

再低头看向南笙诺,她虽紧闭双眼,嘴角却露出一丝甜蜜的笑。

墨染尘伸手去将她头上散落的花瓣捡去,手顺势滑过她的脸庞。

看着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跳动,看上去就好像这飘落的桃花瓣一样。

他轻轻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之中,脸上又多了一抹忧愁。

“诺儿,你能告诉我,在这个镜像中,让你欢笑的人究竟是谁呢?我是那个对的人吗?我究竟该如何能将你从这里带出去?”

睡梦中的南笙诺好像感到有人碰触她,不自觉地扭动了下身子。

墨染尘见状,轻轻地推了推她,喊道:“诺儿、诺儿”

不论他怎么叫唤,她还是没有醒来的征象。

墨染尘不由地想起先前那个幻境,难道?、

他告诉自己,不会的,南笙诺绝对不会出事的,于是,他更大声地喊着,晃着她。

过了许久,睡梦中的人慢慢地睁开双眼。

墨染尘看着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动。

“南笙诺?”他微皱着眉头唤道。

南笙诺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叫我什么?”

听她这么问,墨染尘脑袋轰的一下,懵了。

难道她心中的人不是自己吗?难道是自己唤醒不了她吗?难道她真的陷入幻境了吗?难道

墨染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只听见她突然又说道:“夫君,你怎么变了?”

这一声“夫君”又是给了墨染尘当头一棒。

但是瞬即又想到,她现在还是在幻境之中,不能跟她计较太多,还是先把她叫醒,等出去之后,再跟她慢慢算这笔帐。

这自己还没来得及娶她,而她居然在幻境中跟人成亲了,还叫上“夫君”了。

墨染尘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这里跟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计较,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随即又看向她,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变了呢?”

南笙诺嘟起嘴巴,眼含委屈着说道:“你是不爱我了吗?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墨染尘笑着看着她,心想着,此时是该顺着她了吧。

于是,他便说道:“怎么会不要你呢?”

南笙诺一听这话,马上心花怒放地说道:“那你刚才都不叫我诺儿了呢?”

看着她如孩童般,只是因为一个称呼,便会那般的敏感,或许说,她是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安全感吗?

墨染尘看着这样的她,心仿佛被扎了一下,他伸手就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诺儿,是夫君的错。”

听到他这么一说,南笙诺瞬间又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笑了起来。

她笑得非常可爱,连同着眼睛都弯弯的,好像也在笑一般。

“诺儿,你知道我是谁吗?”墨染尘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我夫君啊。”

“那我叫什么?”

南笙诺笑着抬头看着他,说道:“啊?你是我的夫君墨染尘啊。”

听见她的回答,墨染尘眼前一亮,会心一笑。

原来,她在幻境中叫的“夫君”是自己;

原来,与她心意相通的人是自己。

当他确定了南笙诺的心意,就烦恼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将她唤醒,从而将她安全地带出去。

“诺儿,来,咱们先站起来,好吗?”

“嗯,好。”

墨染尘扶着她站了起来,来回看了下四周。

却见南笙诺昂起小脑袋问道:“我们是要回家了吗?”

“嗯,我带你回家。”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着,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块空地,只见南笙诺突然停了下来。

墨染尘有些纳闷地问道:“诺儿,怎么了?为何突然停在此处?”

“到家了呀,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啊?”他看了下周围,确定着,这里只是一片空地。

再转头看向南笙诺,却见她径直往前走去,还做出一个开门的动作,他便迅速跟了过去。

看见她的一系列动作,都是一气呵成。

仿佛真的打开门进入一般,又看见她坐在了一个小的石块上,做出一个倒茶的动作。

“夫君,来呀,过来喝茶,我都给你倒好啦。”

南笙诺空举着手,递到他面前,他只得做出一副去接水杯的样子,再仰头一喝。

他将“水杯”放下,随后拉起南笙诺的双手。

“诺儿,倘若我们一道离开这里,你意下如何?”

只见南笙诺好像瞬间呆住了,她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你不是说,要与我在这里知道永远吗?”

“诺儿,如果我说,你先前的一切感知都是假的,你会如何?”

“什么意思?为什么都是假的?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你对我说的那些也全部都是假的吗? ”

一瞬间,她难以接受,忍不住地往外走去。

她不知道跑了多远,只觉得很久很久,直到累的跑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