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滞?”程熙与夏昭皆一脸疑惑。

韩梦柳点点头,“郁滞之症由心而生,忧虑、相思、悔愧、愤怒、惊惧……诸如此类心情积于脏腑不得排遣,久而久之便成了病,病重之时,比大多外伤内疾都要痛苦百倍。”眼神悲悯地向内一望,“而且医家看来,此症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无法根治?!”程熙如遭重锤般起身。

韩梦柳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患此症者,大多心思细腻,一时脆弱,一时又极为坚强。譬如四殿下,当时病重如斯意识模糊,竟感受得到我是谁,还一再求我不要送他回宫,不要告诉他人。这说明对他来说,不向旁人示弱最为重要,甚至成为了本能。”低叹一声,“我依了他,让小昭儿同皇上说他初回宫中有些认生,恰与我投缘,想来太子府住住。皇上同意了,小昭儿那时正与我怄气,早出晚归不愿见我,亦没看出此事端倪。”

夏昭脸一红,又故作镇定地咳了咳。

韩梦柳再道:“如此,四殿下便在我这里养起病了。我与小方一起照顾他,他慢慢好转,对我们渐生信任,跟着说了些心里话。”

程熙立刻紧张起来,“他说什么?!”

韩梦柳望着杯中暖酒,回忆道:“他说啊……”

那时夏焉刚过十八岁,比现在瘦弱憔悴许多,性子也不如现在肆意,清醒后抱着被子呆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瞧着韩梦柳,连道谢都是战战兢兢的。

韩梦柳温和笑着,半是严肃半是打趣地问:“说实话,你多久没吃饭了?”

夏焉沉默,下巴缩进被子里。

站在一旁的小方道:“侧妃殿下,四殿下回宫后一直茶饭不思,往往五六日也吃不了一顿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