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一哂:“说起来,那也是他娘的失手。既然是皇子,他想要站稳位子也很正常。我倒是替叔公试了一回毒。可也应当叫三叔知道,就算这毒下在叔公身上,也是毫无用处的。”
这世上哪有他的心上人,会叫他痛不欲生。
“你叔公受这双生毒,也只是如同寻常毒·药吧。”温仪道,“你三叔,他自愿代母受过,愿去佛堂伴青灯,请陛下宽恕他母亲死罪。”
“……”元霄叹了口气,倒是还有些孝心的。
元齐康一生受病痛之苦,他母亲终生都在怨念皇帝的漠视使得儿子未得到及时的救治,落下寒症。所以当年元霄落水之时,元帝为此杖毙了当时宫中看护不利的宫人,皇后暗恨在心。帝王无情她恨,别人的命运比她好,她也恨。恨来恨去,终归不曾从自己的牢笼中出来过。元齐康纵有争帝之心,后来便也淡了。
他只和皇帝说了一句话:“当年儿臣掉入湖中,你说欠儿臣一条命,欠母亲一个情。后来你当了皇帝,你让母亲当了皇后,算是还她一份情。那么如今,你欠儿臣的那条命,儿臣用来替母亲一笔勾消,行不行?”
元帝道:“你的那条命,朕在知道你与南姜有所勾结时,便已还清了。而你的母亲,朕的皇后,她欠朕孙儿的,又怎么还?这些年,怕是都还不清吧?”
元齐康垂着头,听得此话,便抬眼道:“那你欠她的,欠端妃的,欠贤妃的,欠你儿子们的,又几时能够还得清?”
帝王孤苦,高位寡情,从来就是一本烂账,根本不曾算清过。
元齐康磕头三拜,就径直往那佛堂之中去了。
元帝没有再多说,或许他觉得自己,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要算起错处,一堆一堆根本说不清道不明。他没有废除皇后的头衔,只是让她永远呆在了冷宫中。但是对于皇后而言,这些年的淡漠冷情,或许也与冷宫无异。而一个皇后的头衔——还不如太后。
温仪揽着元霄的肩,絮絮将此事讲给他听,言罢感慨道:“可怜那孩子才两岁——你那个时候,也只有两岁罢了。”